羿杜很是无奈。
他也越觉跟司马修相处,尤其近一段,仿佛有些难受三郎那乖僻的行迳了,夜半三更至,他晚来一步相见,三郎就闷声不吭饮酒,直饮至雄鸡唱晓,东方天白,他急赶来见吧,终是难免披头散发,于是就得挨这嘲谑的埋怨,仿佛只是歇息安睡,就成了背叛。
羿杜硬着头皮,坐下后干笑两声:“闻这酒味,应当是从丰乐楼沽来的吧?”
“本是想早些来的,只虑及五郎家里人多,应是没功夫应酬我的晚饭,就先去了丰乐楼填饱肚子,哪知丰乐楼今日生意好得很,我等在一葫芦酒,还得等从别的脚店调来,又晚了,不过嘛,有一件事务必得提醒五郎,所以还是来扰你清眠了。”
倒是回回三更半夜过来,都有一套新的说辞。
羿杜抬手扶着额头,又立即意识到这举动说不定会刺伤司马修,手又放了下来。
“覃氏近一段,和汴王妃打得火热,五郎可别说毫无察觉。”司马修仍靠着凭几,竖起一只膝盖来,手腕搭在膝盖上,眼睛却垂着,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只严严的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羿杜没有支声。
“她这是有打算了,想让太子继位,五郎,你已经失去了对覃氏的把控,我怀疑,她已经把太子的身世透露给了晏迟夫妇。”
“这不可能,鹊儿……”
“那只是个奴婢。”司马修冷笑:“这种投机的奴婢我见多了,她固然容易被你笼络,因为她想取覃氏而代之,可如果有人给了她更大的富贵呢?又或者说,有人威胁到了她的生死呢?晏迟如果知道了太子的身世,五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羿杜又缄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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