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是不愿瞒着覃逊这家主的。
覃逊于是知道了周宽存在什么问题,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老妻一个劲的用眼睛唉声叹气。
“我知道相公的想法,最好是让三丫头嫁给晏迟,但晏迟要真对三丫头有意,怎会经过这数番的面见接触却仍没有主动露意跟相公提亲?正好是岁除夜,周五郎见过三丫头,而今荣国夫人要赶着给他娶妻,周五郎认定非三丫头不娶,荣国公夫妇无异义,连周圣人都认可了。是,周五郎并非良配,三丫头嫁过去况怕也会染上恶疾,可正是因为我们相邸牺牲了一个女儿,周圣人必定会牢记这份情义,周圣人已经不愿掺和储位定夺了,太子日后必须奉周圣人这嫡母为太后,我们家有了后族一重保障,相公一直担心的事岂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覃逊都有些懒怠跟老妻争论了,但心念一动,就笑着说了句话:“就随夫人的决定吧。”
祖父终于回来了,却没让芳期去风墅问话,芳期也没去风墅纠缠。
只是这天覃逊跟儿子覃牧说起这件事,覃牧道:“三娘还真能沉得住气。”
“她啊,是料定我这翁翁对她只有利用,不存半分真情。”覃逊摇了摇头:“你媳妇是有些机心,不过她还不像王氏一般毒辣,对她没妨碍的人她自然不会莫名记恨,三丫头对她多少有些帮助,所以小妇还真肯照顾三娘这么个侄女,还有渊儿,自来对待堂妹都是友爱的,三丫头看得出来渊儿是真心想助她脱困,她怎么想我不重要,记你们一房的亲情就好。”
“可到底不还是要阿爷决断,才能退了跟荣国公府这门婚约。”
“看他们几个孩子的手段吧。”覃逊拈着胡须,手指在书案上轻轻几叩:“晏无端,就快被封国师了。”
“国师?!但晏大夫并非僧道……”
“是不是僧道有何要紧,关键是多少僧道都无晏无端的能耐,正月十九,燕赵地动,这样的天灾过去谁能断卜?可晏无端能!燕赵这么多的遗民,因为晏无端的断卜竟能幸免于祸劫,连辽太子都震惊于大卫有晏无端这么位高人镇定,辽国要实现野心霸图恐怕更加艰叵。卫国有晏无端在,官家偏安江南的政略大有希望真正达成,虽金瓯残缺,但造成江山半失的是先帝,官家能保江南不受战乱,青史丹书之上,功绩也可比开国之君了。”
国师在大卫并非常设的官职,而更加类似于爵位,区别是国师不会父死子继,但只要朝堂封设国师,往往国师的职权更加重于宰相——因为军国大事,天子会率先采纳国师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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