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芳期睡了个自然醒。
内室里八月、九月两个已经进来待命了,瞧着画屏上隐约透出了一个从榻上坐起了人影,立时就把水盆、漱具拿了进去,芳期于是就知道了晏迟肯定早一步起身,现在人并没有在屋子里,照常就先跟两个丫鬟闲聊,问外头天气如何,今早疱厨都准备了什么吃食,问来问去就是不问晏国师的去向。
好像一问,就会被两个丫鬟追着取笑似的,她脸皮薄得很,被取笑了会浑身不自在。
小榻北头立着个衣橱做遮挡,绕过衣橱就是妆镜台奁,镜台侧立着一盆凤尾竹,柯叶扶疏,半挡往北窗的视线。
芳期跟从前一样,发号施令用那些种润肤的膏脂,梳什么发髻,配什么钗簪,还说了几种附身香,哪种香散发哪种气味,突地想起薛姬曾经跟她说过的“心得”,女伎们若善用香,秋波不顾媚笑不传,往人前经过,气韵就能让男子们为之倾倒了。
都是女子家的私房话,她从来也没有避忌过“女为悦己容”这一常情,言辞略显大胆,也没留意八月、九月两个笑而不语的神情,结果就是把自己倒饬好了,往外室走的时候,突听北窗底下有人发话。
“夫人今日用的什么附身香?”
晏迟原来一直坐在北窗前喝茶呢。
纵管正寝敞阔,但凭他的耳力,自然听得清芳期从睁眼开始的嘀嘀咕咕,此时冷不丁一开口就见某人脚步一僵,身子都往这边儿转过来半打了又生生转了回去。
八月和九月拔腿就跑了。
晏迟起身,施施然的接近,他也不逼着看芳期的正脸,就站在她身后微微压低了脖子,一笑:“这气韵确然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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