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晚，显微镜的强光打在眼中久了，令两人眼睛酸涩，面上都有些疲态。刀开得长，护理师们也累，不太讲话，整间手术室都安安静静的。
明琛拿着持针器，带着针线缝着指静脉。那缝针尺寸犹如睫毛，缝线细微如发丝，不在显微镜下都看不着。
高倍率下任何一点动作偏差都会被放大得特别明显，但明琛手太稳了，断面对合得漂亮，穿针俐落稳定，小李看得十分钦佩。
然而再怎麽钦佩也架不住疲劳，主刀的人要掌局，虽然累但不太可能睡着，旁观的人就不一定了。小李拿着线剪，眼皮直打架，几次都猛点了几下头又惊醒。
明琛注意到了，便开口闲聊起来：「最近都还好？」
小李瞬间清醒，听清楚问句後迟疑了一下才答：「也、也就那样吧，我还在尽力适应。」随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医师，我前几天画你了。」
「是吗？有空拿来看看。」明琛有点意外，跟着笑道，然後想起了什麽，又问：「上次看你笔记本上有个人画了很多次，是你好朋友？」
「对，是……」小李面上的笑意深了一些，「是很好的朋友。」
两个人目光都黏在显微镜的视野里没移开，嘴上东南西北聊着，好不容易才熬过整场手术。下刀时凌晨五点了，再两小时又要晨会，根本不用睡。一大一小两个医师脚下轻飘飘地走了。
每天早上七点是晨会时间，开到八点上诊。有时是全院会议，有时是科内会议，内容不是行政科务就是学术研讨。
今天是整型外科的科内会议，看陈言德站到了台上，大夥儿就神sE恹恹，知道一定是讲科务了，毕竟这家伙从来都是不学无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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