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注定不是个平静的月分。
暴雨隔三差五地下，几乎每下必有严重外伤的病人入了急诊，十个有九个是交通事故，剩下那一个更惨，工伤，右手五根手指全断。
常明医院值班一线是实习生，二线是住院医师，三线是主治医师。有事先叫一线，兜不住再一层层往上找。运气好的话，主治医师值班一天手机都不见得会响。
明琛这就运气不太好了。
他平日已经忙得要命，偏巧又逢周末值班，白天倒没啥事，接了几通问问题的，晚上洗完澡，那断指的病人就来了。
明琛抵达手术室时，麻醉正好完成，四十岁的庄先生躺在手术台上，盖着绿布，只露出头和一只右手。
「明医师。」
二线学弟走过来问了声好，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脸盲如明琛回头看了两眼也没认出来，但注意到了学弟手上拿的一支绒毛兔笔，这才「啊」一声，想起来了，「今天你值班啊。」
小李腼腆地笑笑：「对啊，白天我还有打给您问事情呢。」
明琛点头，乾脆地说：「没听出来。」然後他看了一下入院摘要与X光，又道：「今晚有得忙了。」
的确是有得忙，他们从十点左右划刀，凌晨两点才接完五根手指中的三根，剩下两根还是最严重的──其他三根多少有点皮r0U黏着，食指和中指却是真的全断，被包在冰袋里送过来的。
医用的显微镜有一个物镜、两对目镜，他和小李分别占据一端，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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