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当下的情境都模糊了，唯有林老的神情依旧清晰。
那张略带细纹的脸上露出错愕、震惊、悲伤，像是不可置信自己身边这孩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别说他不可置信，明琛在那之前也想不到自己能这般刻薄。他素来温柔和善，唯独一次尖锐，却是刺向他尊敬多年、待他不薄的恩师。
那一刻他其实很害怕──害怕从这人的脸上看见失望。
那是他出国前最後一次和林老对话，出国後不久，他就听说林老离职了，从那个颇高的位置上急流勇退，离开了他奋斗将近三十年的常明，离开了医疗的最前线。
一届权威就这样淡出人们的视野。
「老师开了大半辈子的刀，救了数不尽的人，他活得明白，心里始终有正义和大Ai。」思及师母方才的话语，明琛露出苦笑：「我永远都b不上他。」
车内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纪项秋出於职业因素，看多了各种肮脏事物，但当这种不公不义发生在这排行第一的菁英医院时，仍引人唏嘘。
世人以为绝对中立、仁Ai，旨在救人的医院，其实从来都没有那麽乾净。
明琛描述得平淡，纪项秋却仍透过这寥寥数语，想见了当时那个被押着低头的少年，心口像被扯了一把，微微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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