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闭上眼睛，笑了一声，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过了片刻，又觉得该给点解释，便说：「以前还是师徒那时候，我惹了点麻烦，总觉得对不起老师……也对不起师母。」
纪项秋依然绅士，只是安静地听。
明琛通常不太愿意和人提起这些往事。他无依无靠，强撑惯了，人变得独、变得冷，可能是今天又被人当成孩子疼，心底那一点脆弱被g起，这会就想找个人说说。
於是他简短解释了下那起医疗纠纷的始末。
「那时候一堆烂事连着来，我都忍了。」明琛自嘲地笑了笑，语速很慢，「可能是憋坏了，唯一一次没忍住，就是在老师面前。」
林传雄是个犟脾气，且要求高，明琛再怎麽优秀偶尔也会挨训。医纠案尘埃落定後，他们有几周仍照旧看诊、查房、开刀。
林传雄对这结果不服，却又无能为力，看着明琛压抑的模样更是於心不忍，难受得久了脾气就越发火爆起来。
明琛当时情绪很差，手边的工作仍然尽心尽力，完成得挺好，只不过一次出了点小瑕疵，林老整个人就爆发了，像是怒其不争，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你再怎样都是医生，为了这点破事心不在焉、一蹶不振，你还怎麽救人！」
那可能是压倒明琛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隐忍太久，一直绷紧的弦就在那瞬间断了。
他当场眼泪就掉下来了，带着自己从未想过的怨怼与狠戾，声嘶力竭、一字一句地吼：「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救谁！」
「我那时发疯了，摔东西，哭着冲他吼。我问他，如果他真有那麽厉害，为什麽不能救救我？」明琛又闭了闭眼，「老师那时候的表情，我永远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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