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随即闹了起来,天天在医院门口捧着遗照撒冥纸痛哭,嚷着要打官司。
於是陈言德表示对此毫不知情,并没有接到电话。那学弟也说,病人痛了一会又不太痛了,他以为情况还好,就没打给陈言德。
然後又补了句:但是他有问过明琛的意见。
最後这句「但是」莫名其妙地把明琛卷入漩涡中心。当时,常明医院的院长亲自召见了他。
院长年近五十,有年纪,有城府,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问道:「那天值班的实习医师有打电话给你,说了有异状,你去现场看了吗?」
明琛那时太年轻,没能看透这个虚假笑容後面的本意,他就事论事地回答:「那天不是我值班,我有让他打给──」
「我只是问,」院长打断了他的话,「你去现场看了吗?」
明琛猛然怔住,从这骤然凝结的氛围中察觉到了什麽,他忽然手心冰凉,嗓子乾哑,良久,终於发现自己只能回答:「没有。」
最後,这桩跟明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医疗纠纷,竟落在了他的头上。很明显,院方要的不是真相,他们只是要人出来顶罪。
他当然也可以闹,也可以否认,然而在那之前陈言德便先找上了他。
「小明,这件事情呢,你也不用想得太严重。」他笑着替明琛斟了杯茶,「家属在那边哭着要告,之前病人住院时也没看到有谁来探望过,感情亲厚那只是作戏给人看,说到底也就是要钱。之後医院还是会争取和解,赔偿方面医院有补助,我知道你家境有点困难,我个人呢,身为主治医师,可以帮你出剩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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