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家人罪有应得的,还劳动殿下大晚上顶着冷风来替他们追察凶犯,大家伙可都是因着殿下受累的缘故,才愿意提供线索。”
晏迟没有驱散这些观众,却也只用耳朵听肃然缄默,眼睛一扫,又在人群里发现了明显早就等着现场围观的常映。
常映投了芳期的缘,又嫁给付英后,晏迟再不安排她执行其余的任务,却也晓得她现如今主要职责便是女扮男装“混迹”在市井,把各种热闹围观后一五一十告诉芳期,有的热闹就是单纯的热闹,但今日之件,显然就不那么单纯了。
晏迟抬脚往前走,进了院门,才低声嘱咐付英:“悄悄先让常映进来。”
付英心头就是一紧。
今日这场凶案,实乃他负责实施,因着过于“敬业”,就不说实施之前不厌其烦的交待属下万万不能留下破绽了,甚至于还乔装亲自来湖南街督办,哪里瞒得过枕边人?原本也并无瞒着的必要,可这时郎主竟急着见常映……不会追究他泄密的过责吧?
郎主这段时日,情绪可大不佳啊,屠子前日不过喝高了,回屋里的时候冲他家娘子说话时嗓门大了些,也不知是谁多嘴竟告诉了郎主,结果郎主竟亲自把屠子教训了一顿,不仅罚了屠子三年不许饮酒,还勒令屠子在家操持一日三餐,服侍好妻室,唉,屠子的婚事可是主母操了心的,虽说主母并没有将院子里的婢女指给屠子,与屠子的妻室大不似三月、八月那般亲近,郎主竟都这样恼怒。
不难推断,郎主这惧内的病症又加重了。
郎主心绪不佳,多半是因主母的缘故,付英想到自家妻室那口无遮拦的性情就越发忧愁了。
晏迟在院子的一角站着,暂时只与随从交流,任凭葛时简与祁诚都听闻了湘王驾临的消息,抬眼一望后,也都不敢贸然就上前打扰,当然在他们看来,常映应当也是湘王随从,并无蹊跷之处。
月色笼罩下的血腥气,仿佛也变得似有若无,常映已经许久未得晏大王直接召见了,她很有些不适应,一时间也没重拾对晏大王的敬畏心,脑子就维持着在芳期面前实话直说的回路,站定后便道:“我一直在湖南街盯着呢,打从刘武、张勇他们翻墙进去到撤离,既惊动了邻里,又没留下破绽。”
而后就觉得身上一寒——才惊觉面前的主人并不和颜悦色,这一眼风扫过来,脚底板都冒出冷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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