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面皮都发僵了,嘴上却赶紧回应:“小犬没什么出息,就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结交的狐朋狗友多了,就染上了贪杯的恶习,莫不是小犬今日高兴得过了头,干出了什么失礼的事?殿下还请千万包涵,这个不肖子,老身势必严加管教!”
“梁国公真是自谦了。”晏迟两道弯眉,一双笑眼:“令郎虽不走科举之途,却也是自幼饱读经史,那时听他剖析时势,胸中极有韬略,怎是贪图享乐的纨绔膏梁比得?也并未行为任何失礼之事,无非是今日在白玉堂那边显露出不俗的酒量,听闻席上竟无一是他对手,约是饮得不够酒兴,让付长史来请我过去和他切磋切磋,诸位是贵客,晏某理当亲自款待,不过年轻一辈的郎君们同样也是佳宾,晏某亦当让他们尽兴,只好失陪片刻,这边酒席先行请托给岳丈大人代为周全。”
晏迟又斟了一杯酒,向覃敬一举:“有劳岳丈了。”
覃太师年事已高,午宴后便告辞了,倒是覃敬、覃牧留了下来,可相比起覃牧的谈笑风生,近些年来“幽居”在家的覃敬自觉已然与权场“脱节”,他本就不多么擅长应酬,今日越发显得沉闷,晏迟虽不认为覃敬有代为款酬的能力,奈何覃敬才是他的岳父,总不好撇开他直接拜托给覃牧。
覃敬这时呆呆地端着酒盏,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晏迟就笑道:“岳丈虽不善饮,好在诸位也都不是嗜酒之人,晚宴至此时,三巡酒过,那一瓮玉沥酒尚余半瓮,岳丈大不必担心过量,要是真支撑不住了,还有叔父帮衬呢。”
覃敬:……
他是因为担心酒量不好才发呆的么?明明是诧异着嚣张跋扈的湘王殿下今天却对他如此礼遇好不好?刚才听这位前一声“岳丈大人”后一声“岳丈大人”的称呼,他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先喝醉了……要不然,就是湘王殿下今天喝多了?
直到目送着晏迟出了宴厅,当梁国公和镇江侯都已经举起酒盏朝着覃敬等了好一阵了,覃敬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场面话,应了酒,不觉就把脊梁挺直了几分,他是许久都没感觉到这种“万众瞩目”的滋味了……不,细想来似乎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突然自信的覃大夫,端着杯子就直向他的姻亲葛承旨去了。
覃牧看在眼中,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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