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蹙着眉头。
羿栩又是一声长叹:“我知道,当初无端本是反对将返卫的宗亲分散于州县安顿,顾虑的就是他们会仗着皇族宗亲的身份,干预政事欺压百姓,我以为有察部负责督管大不至于生乱,怎知道……如今悔之不及,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这桩事案,今日请无端来,实因政事堂诸相争论不休,拿不出个妥当的办法……”
晏迟等了半天,却没听羿栩再继续说下去,不由诧异道:“皇叔杰犯事触律,官家依律惩办就是,这件事案……不至于连政事堂都束手无策吧?”
“是我没有说明白。”羿栩才继续道:“羿承杰看中那民女,实则已经定婚,未婚夫因征调屯守商州,所以未及完婚,那民女倒是贞烈,拒绝了羿承杰的强聘,羿承杰再行威逼,民女竟向绵谷令状告羿承杰。
绵谷令耿中余,劝阻羿承杰的霸欺之行,反被羿承杰使悍仆殴伤,羿承杰这混帐,竟然说……他贵为宗室,发妻已故,朝廷不还他封爵,他只不过看中一个民女,我这天子怎会驳斥?他再次威逼民户,令其吉日一到,务必将女儿送往他的宅邸。
耿中余于是写了奏劾,揭发羿承杰的霸行,安慰民众,朝廷不会坐视宗亲仗势欺人,羿承杰听说后,非但无惧,甚至更加猖狂,他直闯绵谷官衙,怒骂耿中余,并掷地有声,言朝廷非但不会追究他的行为,还必将耿中余以大不敬之罪处死。”
羿栩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怒瞪了司马权一眼:“耿中余的奏劾递来临安,司马相公看阅后竟不呈交御前,导致我被瞒在鼓中,一直不知羿承杰的霸行,眼看着朝廷这么久对绵谷事案不闻不问,羿承杰更加有恃无恐,他竟然,竟然……要强抢民女入邸!”
晏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官家刚说那民女贞烈,是否……闹出了人命?”
真要只是闹出人命就好了!!!
羿栩忍了一忍,到底咽下这句险些脱口而出的话:“民女的未婚夫是军户,且绵谷之地,有不少军户都被征调往商州屯防,余下的那些人,听说同为军户,壮男因被调去商州而未婚之妻将为宗亲强娶,愤慨之余集结阻止羿承杰的恶行,羿承杰当众说出他们皆为逆犯的话,那些军户竟,竟……
竟说朕放纵宗亲行凶,残害百姓,是暴君戾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真的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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