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扳着指头数着何日出伏。
李夫人同样也在企盼着出伏的那一天,她甚至没有打问过袁子高对仕途的抱负,在她看来袁子高若想入仕,下场应试必定会取中进士,若是只想做个闲散的名士,女儿日后就更省却了跟官眷的应酬,也没什么不好,可李夫人担心的是袁家娘子的态度——虽则说,袁家娘子的品行在临安城里是有口皆碑,但要是袁家娘子不喜芳许,今后婆媳之间定有矛盾,芳许婚后怎能安愉?所以固然她将袁子高视为东床快婿,袁家娘子若非情愿,只不过难却徐家夫人的美意,勉强认同的话,李夫人也不会答应将唯一的女儿,她的掌上明珠嫁去袁家。
李夫人这一世,可是饱受了被婆母厌弃的苦楚,她深知夫婿固然是良人,但婆母如何对待子媳,也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关键,她并不想让芳许蹈她的覆辄,今后受不尽的窝囊气。
哪怕芳许日后的夫婿,不如袁子高优秀,但只要没有劣行,未来的婆母爱惜子媳,这样的婚姻也是美满的。
因此李夫人听说芳期要去徐家赴宴,忙不迭地来了一趟湘王府。
“有一些话,我是不好跟徐家夫人张口的,期儿千万替我留意着些,袁家娘子若对这门婚事心存勉强,你可记得告诉我,事关许儿的终生,我务得思虑齐全。”
芳期自是应下了。
终于是盼到了出伏,徐姨母请待袁家娘子的那一天。
芳期跟明皎约着早到了,等袁家娘子到的时候,她跟明皎一左一右随着徐姨母相迎,芳期打量了一下袁母,见她身材纤瘦,却飒爽抖擞,不似得有些官眷,似乎走步路都少不得婢侍掺扶的柔弱样,仿佛非如此不能显示自家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发髻上簪秋香色的棠花,未着时下见客时更盛行的大袖禙,秋香窄袖衫子外一件秋香半袖,衣领镶黑色的窄缘,半袖镶着的黑缘上绣有大片的秋香色藤叶,系月白罗裙,佩海棠红丝绦,绾结处坠着海棠红丝黄翡花叶禁步,这一身其实既可居家,若非赴什么隆重的宴会均为适宜,芳期是看袁母这身穿着,细致处的搭配,判断出她甚有情趣,且是个随性的人。
袁家娘子听说徐姨母身边的妙龄女子是湘王妃,也未见得诧异,谈笑间舒泰自在,芳期便想传说袁子高大有其祖父之风,在她看来那般的从容之态,其实也是深受母亲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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