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一笑:“沈炯明跟别的人一样,都以为是因我妒悍不容姬妾,晏郎又惧内,无奈洁身自好。这也着实是别的男子,大抵都觉得左拥右抱方是常态,只守着妻室过日子的人,暗下也必怀着一颗三妻四妾的心。”
“我就当王妃这是夸我的话了。”晏迟微眯了眼角:“关键是吧,我得让蝉音回去沈家,才方便日后把罪凿加诸沈炯明,他却不识趣,我总不便直接开口吧,否则他可得起疑了,所以我才故意让蝉音说谎,好教沈炯明心里头七上八下不安稳。
他先问了蝉音,是否这回又是听我嘱咐,蝉音一口咬定她根本没说谎,她是确然得了宠顾,而且我还答应她,只要她能诞下子女,我就会许她孺人的份位,沈炯明看出这仍是谎话,只拿不准蝉音究竟是否获得我的授意,他虽说不晓得高仁宽是陷害赵叔的凶手之一,却清楚程钟南干的好事,这回龚骁的案子,偏巧程钟南卷挟其中,把龚佑给得罪死了,沈炯明肯定又会怀疑是我在后头推波助澜。
做贼心虚,生杀事大,沈炯明决心试探,所以他跑来问我,可是当真许诺过蝉音孺人的份位,我故作满头雾水,沈炯明就说这是蝉音的原话,我一笑置之,只道她爱这么说就怎么说吧,沈炯明见我一字懒得辩解,他会怎么想呢?”
芳期对沈炯明这类人一点不存好感,撇了嘴角:“我又没跟沈中丞直接打过交道,哪里知道他的花花肠子。”
“他会觉得蝉音魔障了,妄想受宠已经失了神智,如果让蝉音继续留在湘王府,惹出什么乱子来他怕是难以收场。所以这回他让单氏来,一则是向王妃示好的,暗示王妃他已经大彻大悟,明白怎么做才能让王妃满意;另外嘛,也是试探王妃是否对沈家两个心存不满。”
芳期:……
嗔视着晏迟:“晏郎也不早点知会我,我要是知道沈炯明有这想法,哪会这般轻易就答应了单氏会替他们两个说情?总该让他们出一笔钱,做为善堂支出,好让更多贫苦百姓受惠。”
“不用沮丧。”晏迟笑意渗出了那狡长的眼角:“沈炯明的家产,迟早都被抄没,王妃既然更愿意惠及贫苦,那我就容他多活一阵子吧,等他的钱财落不到羿栩手里时,我再清算他。”
芳期十分怀疑:“难道晏郎起先的打算是立时就要收拾沈炯明了?”
“这个人多疑,颇怕死,老盘算着不担风险又能霸权夺利,我原本是打算借着收拾王烁时就把他给一并铲除了,不过我本来也在犹豫,毕竟沈炯明陷害赵叔的事知者甚多,且眼下无人不知他是我的党羽,我这么痛快就把他当作弃子,说不定会让别的什么人预知威胁,有打草惊蛇之患。
所以今天王妃倒是替我拿定了主意,不如等到羿栩已经拿我莫可奈何时才除沈炯明,到时别说打草,哪怕我直接把蛇窝给尽数端了,明晃晃的为赵叔复仇,也没半点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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