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夫人强拖着自己的病体,明知在别人家中淌眼沫泪的不成样,却忍不下那口悲愤气,说着说着就落泪不止:“是我的错,吃了猪油蒙了心,明知如王妃这样的豁达人,对于高氏,乃至于对高仁宽那老货都极尽鄙斥定是他们的确龌龊,可当初竟然认定了高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族,季礼是白身,又是续弦,跟高家姻联可算高攀了。
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不争气,受不住美色的诱惑,可他万万不至于行为逼胁高氏犯这违背人伦之罪啊,便是对季礼,也确然是拉扯时错手把季礼推跌到了井中……四郎已经及时让人相救了,谁知季礼先是后脑磕在了井壁上,摔下水时就昏迷了,等把人救上来……已经溺亡。
只如今高氏不肯认罪,自是也不会作证的,四郎若被判了故杀罪……
这件案子外子不能亲审,要是让葛少尹审案,外子与我都明白葛少尹执法公正,不至于错判,但葛少尹亦为外子的属官,最妥当的还是由御史台刑案主审,沈中丞那里,外子说不上话,还得请大王出面。”
“要说来,郭郎君这回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芳期叹息道:“就算令郎,他确有过错,可即便是判错杀,也得处以流杖充军之刑……”
“外子舍出脸面去,幸许能为四郎求得官家的恩点,从轻处罚,只不过定先证实四郎是错杀而非故杀,但高氏毒妇一口咬定四郎逼胁她,这岂不反证了四郎对季礼早怀恶意?所以外子与我今日登门相求,为的只是大王能与沈中丞解释,莫让沈中丞只信那高氏的一面之辞。”
芳期心中也不落忍,答应道:“夫人安心,我会将贤伉俪之意转告外子。”
她当然不认为龚骁无辜,不过要是仅只是和高蓓声为苟且之事,身败名裂已经足够惩罚,如果被判故杀……那就是以命偿命,这对于龚骁的罪错而言,这样的惩罚过重了。
芳期心虚的是,她担心郭季礼的死其实是晏迟的策划。
她其实一点不确定晏迟会不会伸出援手。
这一日芳期在清欢里等晏迟回来等得有些心焦,她甚至连照顾婵儿时都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直到被婵儿的哭声“惊醒”,她还有些恍惚,以为女儿是饿了,抱起来时才发觉是尿了,临安城的十月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寒意,好在寝房里已经通了地热火墙,可芳期仍是不敢大意,替婵儿换尿布时未免有些手忙脚乱,正在这时晏迟就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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