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深眼神微微一动,循声望去,但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刚爬上来的一弯弦月不足以提供多少光亮,他什么也瞧不清。
但他当然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世子,”沐元瑜身侧的一个护卫小声道,“那官不是叫放人了?我们趁便快走得了,为何还找他茬。”
“监生们若听他的,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沐元瑜同样以小声回他,“殿下刚才把主动权都握到手里了,这司业脑袋不清楚,又给搅合乱了。他有本事搅合,就叫他自己收拾去。”
李司业的话明面上听去没有任何问题,但出现在这个情形之下,就十分地不合时宜,他拦腰打乱了朱谨深的节奏,活脱是一个猪队友。
李司业:“……”
他狠狠瞪向前排先前出来宣讲的那个贡生,进一步感觉到了局势的不受控。他站出来揽事,此时应当这领头的贡生与他对答才对,那时一套套做好的环扣下去,才是正理。怎会让一个不知名的“监生”先接了话,反将了他的军。
贡生被瞪得一慌,反应过来,但此时再要说话也晚了,沐元瑜那句话补得很及时,监生们也不辨是谁说的,只以为是己方阵营的猛士,已经都很顺应地齐刷刷望向李司业。
这个时候他再要转移话题,只可能把自己暴露了。
按说众人的注意力都回到了李司业身上,他也算得偿所愿,为何会觉得被将军呢——因为监生的诉求本身是无解,官位就那么多,照顾了监生,举人和进士就要吃亏,这是不可调和的利益矛盾,他一个六品官要能把解决了,早高升进内阁去了,还至于耽在国子监这清水衙门。
倘若及时接话的是那个贡生,当然不会劈头就给他这么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