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觉得花无尽那双漆黑的眸子有些瘆人,她故作镇定地说道:“花娘子客气,请问吧,能答的一定答。”
“敢问竹君姐姐,娘娘以何等身份催我许州。我记得我不是福王的妻妾,与娘娘不是婆媳关系,我还记得娘娘夺去了我的诰命,如今乃平头百姓一个,在身份上与娘娘相距甚远,即便与福王有些关系,充其量不过是一外室。如此,以之尊,何以干涉我的家事,我的自由?”
竹君笑了,竟然真的料对了花无尽的心思,跟话本里写的似的,这让她感到既新鲜又有趣,“关于这一点,娘娘已经给了奴婢答案,说,如果花娘子问起,就让奴婢告诉你:娘娘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她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就得什么时候回去。”
“很好很强大。”花无尽由衷地赞叹一声。她起了身,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酣畅淋漓的四个大字。
然后,她把宣纸拎了起来,笑着问竹君,“竹君姐姐以为如何?”
她心中愤怒不平,笔法便多劲利而少柔媚,有力透纸背之感,竖笔时见精彩,往往飞白直下,由实至虚,渐淡渐无,非有很强心劲和笔力不能为之。
“阴谋诡计,”竹君下意识读到,她懂些书法,所以,她不但明白花无尽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且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计”字那一竖如刀般的凛凛杀意,她哆嗦了一下,准备起身告辞。
然而,花无尽却突然拿起火镰,将火绒点燃,提着宣纸,把字烧了。
墨迹是湿的,宣纸燃烧得慢。纸张在火舌的舔舐下,狰狞的扭曲着,浓浓的黑烟杂夹着墨香,呛得人的嗓子痒痒的。
烧了你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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