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歌在天元国的皇宫中待了两日,除了长公主之外,其余几位公主也略打了几个照面。在第三日清晨,玉歌收到了从宫外传来的消息。
传消息的是一只羽毛鲜艳的头顶仿佛是绿松石皇冠的鸟,它在低空盘旋了片刻,过了一会儿落在了玉歌身边的茶桌上,在玉歌伸手的时候,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衣袖,而后跳了跳,露出脚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非常精致小巧的小竹筒,打开一开,里面赫然是一张细小的字条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台州已乱,十日前,女嗣已亡。
写字的人语言简洁,并没有多余的话,玉歌看着上面狂隽的字迹,便明白消息的准确性很高。她一向知道君夜修手里有一条极快的消息网,如果他说死了就断没有活着的可能性。算算时间,长公主从台州赶到京城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那台州州牧想来早就想要反了,也知道天元帝不可能答应长公主的要求,故而在她进京之后,便已经动了手。
这两日中,玉歌与其他极为公主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却是时常能看到坐在紫云殿不远处亭中看着满园春色发呆的长公主。那人与自己对视之时便带着一丝询问。今日,她的确是有了消息,可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确是一个晴天霹雳。
这件事,是该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呢?轻扣着身前的茶桌,玉歌的心情有些沉重。即便是她不说,在不久之后,想来消息也会传到京城中,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她先知道。想好了眼前的事,玉歌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站起身来。
灵活的鸟儿在陷入思考的玉歌身边呆了好一会儿,好似等着什么,最后见对方站起身来走了,摇了摇漂亮的脑袋,便晃晃悠悠的飞走了。
天元皇宫的秋水阁,乃是长公主江盛敏未出嫁前的居所,不同于其他公主,偶尔还能得着机会回到京城一趟,江盛敏已经整整二十五年未曾回到这里了。因为常年闲置,这兰轩阁显得有些陈旧。哪怕是宫人花了很大的功夫来收拾,依然没有办法改变这屋子里头桌椅屋柱带着淡淡的腐败的味道。
即便是如此,只有住在这里,江盛敏才觉得踏实。这秋水阁的中的一草一木,一陈一设都是已故的皇后赵氏为她精心准备的,那时候她是真正被宠爱的公主,而这里承载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有关亲情、有关爱情。
她的母亲赵氏,并非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女,而是先皇在民间选的贤德女子,有着和男子一般广大的胸襟与气魄,辅助有些愚笨的太子是再合适不过的。可因为身份等级的差异,父皇对她的母后并不喜欢。比起被母后指点江山他更加愿意随心所欲的去处理一切,在皇祖父病重的那一年,开始监国的他便逐渐将自己的太子妃束之高阁,更是广选了三千美人进宫,许是心灰意冷,她的母后不再对父皇的所作所为有半句异议,开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许是日子过得实在是苦闷,不到两年,母后便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她仍然记得赵氏离去之前对她说的话,她是天元的长公主,可以选择任性的活着。可实际上呢,没有了母后的庇护,又没有嫡亲的弟弟,甚至没有强大的外家,她根本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嫡出的长公主。而且母后的缘故,父皇对她有些忌讳,虽然是嫡出,她却委实不如那些庶出的姐妹来的受宠。当台州出事,在宫中其他妃嫔的推诿哭诉之下,他连想都没想就将她从小定下的亲事换了,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她至今都记得身为东洲王的他身负重伤跪在御书房前的三天三夜情景,她当时多么希望她的父皇能收回成命,可是没有,多么令人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