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水声,听着你洗漱的细微声响,脑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碎片——
几天前,他无意间瞥见你接电话。屏幕亮起时显示的备注是冷冰冰的“母亲”。
你的声音瞬间变得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那种面对他时——时而偏执时而脆弱时而甜腻的粘稠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温度的礼貌与疏离:“嗯,知道了。”“生活费够用。”“好,再见。”
简短得令人窒息,像两个陌生人完成了一场必须的交接。
电话挂断,你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厚重的镜片隔绝了所有情绪,然后,你抬起头看向他,嘴角又弯起他熟悉的笑意,仿佛刚才那通电话从未发生。
他看不懂你。
最初,他认定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日复一日的囚禁,让这个“疯子”的形象变得具体而多面。
有时你很吵闹,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到游戏机前,手柄塞进他戴着镣铐的手里,在激烈的赛车游戏中兴奋地尖叫,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苍白的脸颊泛起罕见的红晕。
那一刻,他甚至会恍惚,忘记自己是被锁链禁锢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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