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布姆对面,他满脑子都是女儿的身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终清澈,但那憔悴的脸庞,却犹似利刃。
水狸月的阳光,好似一个心机颇深的小人,它会在我们不经意间提升了温度,却又总是把责任推给夏末的残魂。
屋内的陶土杯,渐渐变成了一块滚烫的泥疙瘩。布姆指挥着脸色不悦的六花,将茶台移到了小院外的水池边。
靠在树下的布姆微眯着双眼,对面的男子沉默寡言,身旁的冬青绿意盎然,几只秋燕穿梭在屋檐间。
布姆始终没有提及对方女儿的病情,只说其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男子闻言瞪大了双眼,却在一阵失神后惨笑连连。
二人交谈甚欢,一句句平淡的话语透过了芭蕉,击散了茶雾,可无论如何也抵达不到女儿身边。
小时候,男子便是父母眼中的苦难,村长眼中的毒瘤,伙伴眼中的异类。不算太难的猎人弓箭,他从未拉满过;不算太深的捕兽陷阱,他从未完成过。
可越是如此,村长与父母便越是心烦。本该挥汗如雨的午后,他总要把口水流成河川;本该朝气蓬勃的年华,他总要少写几段。
本可以顺利冲过终点,他却总要把脚步放缓。本该可以去奥古城打工,他却选择了离家旅行。
失望的父母不再好言相劝,而他也乐得个“我命由我不由天”。此后他愈发变本加厉,宁愿整天坐吃等死,也不想外出狩猎。
这种懒散的性格被村民们指指点点。但最气人的是,他总能在集市区里赚些小钱,虽说不上能衣食无忧,可却也好过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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