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姿态已经全然不似方才靠在他胸前的亲昵自然,显得十分拘束紧张。玄凌其实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百里华后怕成这样,他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讳,于是解释道:“你说的没有错,朱家门第皆因有了太后才到这个位置,按理说,朱家女子教养与身份做皇后,是有些不合适。可是……朕与柔则乃是恩爱夫妻,她过世后,只有宜修一个妹妹,朕又岂能不多加顾念?”
百里华并不会出言挑拨,只是顺应气氛,恢复平常状态,赧然一笑:“陛下是重情之人,是臣妾自以为是,想得太简单了。其实只看太后娘娘气度,便知朱家女孩儿定然不差,门第出身,又有何紧要?皇后娘娘宽厚仁慈,风范自不必说,臣妾一时没明白过来,倒是闹了笑话。”
说着,她就自悔失言地低头拨弄裙带,倒是这段日子玄凌在她身上很少见的小儿女姿态,娇怯怯自有风流韵味。
因为说的并不是坏话,而且本朝确实重视门第出身,后宫中华妃不就是凭着出身家族剑指皇后吗?所以玄凌倒不认为她的话刺耳,心里只觉得怅然,还有心情把人抱过来安抚:“你又没说什么,私底下问一句,有什么了不得的?往日胆子倒是大,这会儿怎么就知道害怕了?真是……还说自己不笨?”
有时候,所谓的攻心不过是障眼法,一旦先入为主,事态的发展便会走向崩塌,而当初的人并未添砖加瓦,只是在一栋看似牢固的房子上轻轻推了一下而已。
百里华依偎在玄凌怀中,柔柔道:“陛下宽仁,臣妾以后再也不会乱说了。想来陛下考虑周全。朱氏为陛下外家,太后和皇后的母族,陛下岂能不十分眷顾?将来若有公主下降朱家,再将他们家姑娘选为皇子妃,嗯……也是十分圆满呢。咱们淑和为姐妹中最长,却不知是否有这个缘分。将来的事说不准,但请陛下眷顾臣妾与淑和一二,为她择一佳婿,臣妾此生也就再无所求了。”
她的语气十分正常,甚至充满赞同和憧憬,显然对于将女儿嫁去后族,说不上为了权势十分殷切,但也觉得是很不错的。玄凌心中却有一种怪异之感,下意识道:“淑和还那么小,你就想得这么多?朝中勋贵人家多了,到时候好生择一最好的儿郎便是,不必……”
不必拘泥于朱家。
玄凌没说完这句话,心里却明白自己那下意识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朱家女子如何且先不提,朱家的男人可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别说让淑和嫁到朱家,便是让儿子选朱家女为妃,他也不愿。
他那善良柔弱不能自理,绝无坏心只是说话太直,别人讨厌她针对她都是别人小心眼嫉妒心强的盈盈还在笑着说:“臣妾哪有那么苛刻?只要为人正派,对我们淑和体贴,将来夫妻恩爱,也就是了,最好的儿郎,却未必和睦呢。他们表哥表妹的,若是合适,又有何妨?只怕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没这个意思,到时候还得请陛下说和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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