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中.她看见那大胖子向他走来,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捏了一下,旋又放开,随后热流像是从手上劳宫穴汹涌而上,一股去向额头.一股去向胸口,片刻的晕眩之后,整个人都像是轻松了许多.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执念,有时候我们以此为生.有时候又为之困扰.我观楼姑娘眼底,也是执念甚深,长此以往,难免伤神.这里有个方子,用之可稍稍缓解劳神之苦,且待本座写了,楼姑娘可拿去用."
楼舒婉还在愣神,那林宗吾已经走到桌边,写下一个医,然后递给了她,楼舒婉接过去,怔怔地看了几眼,见这位宗师级的高手似乎已不愿再理她,便谢过之后,告辞转身,只是片刻后又停了停:"不是都会劝人放下吗?"
林宗吾在后方沉默了片刻,楼舒婉等着又要走时,方才开口:"人生在世,一进一退.放下了固然轻松,这道理谁都知道,本座知道,楼姑娘心中也知道,知道了,就能放下吗?"
"……"楼舒婉没有说话.
"既然放不下,本座又何必劝你.有一天楼姑娘若能放下,当是一种幸福,但若不能退,又何妨前进呢.释宗教人放下,我大光明教只教人向善去恶,若非世间有恶,又怎知善之可贵?若人生无苦,又怎识甘甜之愉悦."
楼舒婉拿着那方子,离开了房间,林宗吾的声音还在耳边响.他前面半段话,像是对信众或是病人的关心,后面半段,则更像是对合作伙伴的坦诚,没有什么架子.楼舒婉不懂武艺,但是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嘛.
哪里有什么宗师是忙着嫁人的,那不过是个女土匪罢了……
她在这山上山下紧张气氛的夹缝间想着这件事.不久,有青木寨的人送来请柬,寨主今夜在山上大厅设下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大光明教主与各路的朋友,楼舒婉道过感谢,收下请柬.
然后过了晌午,有队伍逼近青木寨.由"乱山王","黑骷王",方义阳兄弟等人选出来的几名代表领着随从自外面过来,要拜会远道而来的"大光明教主",聆听教诲.同时也有"吕梁山务",过来拜会请教血菩萨.
阳光在天空中像是要转成惨白色,青木寨外围,浩浩汤汤五千余人的阵容朝着这边合围,青木寨内,包括何树元带的随从,田虎麾下的精锐,武胜军随着副将萧成而来的军人,董庞儿使者带的人以及其他一些小势力的代表带着的随从,零零总总的,也有近一千的精锐,犹如立场未定的炸弹,在沉默之中,蠢蠢欲动.
山谷间的青木寨,便在这样的紧张里包容下所有琐琐碎碎的骚动.夕阳西下时,楼舒婉走出房间,感受着傍晚的山风.该落的子皆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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