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认真考虑了罢演的事情。
当然如果罢演，他肯定愧对所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在酷暑下努力工作了那么久只为呈现出一部好的作品，如果最终因为他空亏一溃，他的内心无疑会十分煎熬。
而且《浮城记事》对于他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钻研一个角色，入戏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林宇。现在罢演，简直像是要割舍一部分灵魂一般。
但纵然如此，纵然有重重的顾虑，他依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与陈嘉时共事。
他不是圣母心，只是愈发觉得如果每个人都在黑暗与不公面前选择旁观的话，这个圈子将会变得愈发污浊混乱。他自己的力量虽然渺小，但也想做出些许的努力。
然而就在他即将下定决心的时候，却接到了常旭的电话。
“喂你不是真的要考虑罢演吧？我那天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
“当然是真的。”程望攥紧了手机，郑重道，“我没法儿一听了之。”
“嗐。”常旭笑了。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含混，似乎是一边在吃什么东西，一边懒懒散散地和他讲着道理，“你这个死脑筋。如果罢演的话，你只会少一部代表作，不会对陈嘉时造成任何伤害。他大可以换其他演员，依旧风风光光地去参加电影节，然后拿奖。你觉得你能报复到他吗？”
“但是……”
“我已经没那么在乎了。”常旭平静地道，“那天和你说完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再时不时地想起它来。这次听我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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