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祸神与福神难得静默地不发一语，棋盘上的棋势胶着，但显然谁也没真的有下棋的兴致。
已经安静地陪坐了好一阵子的晏晓豁，多少明白祂们之间凝重的气氛与自己有关，思忖了一会儿，不再犹豫地移步到祸神身旁，跪坐在祂脚边，声音极小却十足坚定地说：「明晚苏王爷夜巡，我一定会去。」
「你可考虑周详了？」祸神不带质疑的问话从她头顶传来，不含一丝波动的沈静嗓音中只有关切，没有批判。
「嗯。」她点头。
福神却没那千年老友那般好定X，劈头就问她一个看似没有关联的问题：「孩子，你知道人间香火对神只来说意味着什麽吗？」
她不甚确定地回答：「??薪水？粮食？」
「是力量。」福神凛着脸说，「一间庙的香火愈旺盛，表示百姓诚心的相信愈深，受供奉的神明就拥有愈大的威能。你算算，你们自主封城多久了？就算在承平时期，你们平均多久一次去庙里上香？」
经福神这麽一提醒，晏晓豁不由得怔然。确实，她未曾想过这一点。
「阿福，那不是这孩子应当承担之事，多说无益。」祸神出声之际，单掌轻覆在她的肩头，安抚下想要起身向福神进一步探询究竟的她。
但福神没有理会祂意图明晰的制止，继续往下说：「你说得可真轻巧。即便我成神已逾千年之久，却愈来愈不理解人心这复杂的东西。古时人们因为畏惧疾疫，所以建庙祭祀；可现代的人们却自恃强大，不仅驳斥信仰为无稽之谈，甚且自行制造灾疫，就连诡谲天象都是所谓文明的因果。老苏兄弟仨倒是义勇有胆气，决意跟瘟神y碰y，但这回瘟神有备而来，最好的结果也仅能保得一方平安。而祂手下的疫使也是个棘手的难缠货sE，一个弄不好，那孩子的介入就会启动天翻地覆的变局；万一她有事，你肯定也无法置身事外，这样一来，又岂会与她无关？」
「这是她的命运，她有权为自己做决定。」祸神的立场始终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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