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文化革命开始以来，如果如月没Si，十月应该是洪海涛最舒心的一个月，翻身了，扬眉吐气。如果不是立夏还小，他很想去全国各地走走看看。单建国和吴振强等同学9月下旬出去串联，先去的武汉，武汉有北京南下的人大、北大学生，正在反省委，而武汉本地的多数学生、工人，是保省委的。单建国立场不定，虽然听说湖北省委派工作组整学生老师b北京整得更凶更野蛮，不过他和同学都认为湖北省委不同於北京旧市委，是紧跟的。接着去长沙，去了长沙一中串联，一中有《保卫政权军》和《Za0F有理军》，恰逢《Za0F有理军》头头的父母被揭发有历史问题，《Za0F有理军》陷於低cHa0，在长沙逗留两天，去橘子洲头照了像，去游过泳的湘江游了会泳，水冰凉，冻得他们直打哆嗦，革命豪情油然而生。然後，从长沙去了广州，广州气候适宜，街面b较平静，还在破四旧，他们在广州煽风点火，贴大字报，演讲，逗留了好一阵子，才回北京。
11月3日，第六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革命师生，洪海涛上了左侧观礼台，3号一大早5点钟，集合坐车出发，这时大街小巷都有高举红旗、主席像的革命师生队伍在行进，大都是十四五岁，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红sE闪闪的语录本，x前佩戴着像。车子行进困难，费了好大劲，才开到劳动人民文化g0ng里。从文化g0ng出来，往广场一看，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戴着红袖章的红卫兵、红旗和红sE的语录本，形成一个巨大的红sE海洋。空中是24个气球，悬着巨幅标语，城楼红光一片，正中央巨大的像光芒万丈，喇叭也不断地播送着革命乐曲。观礼台上碰见焦裕禄的nV儿焦守凤，上午十时十分，在庄严的《东方红》乐曲声中，伟大的领袖来了，人民欢呼跳跃，万岁！万岁！欢呼声像春雷滚滚。光荣啊，伟大的领袖，幸福啊，所有参加大会的二百万革命师生和红卫兵。身着草绿sE军装，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亲密战友同志。不住地招手致意，广场上不断响起万岁的声浪，这是最幸福的时刻，焦守凤流着激动的热泪，在语录本上写上这麽几个字，“1966年11月3日10点10分，我见到了最最敬Ai的伟大领袖，这是我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在整个持续7小时的接见中，一直和群众在一起，并且先後9次到东西两端向群众招手致意，特别是到西侧时间最长，洪海涛就在观礼台上仰望，红光满面，身T非常健康。广场上，游行队伍进展缓慢，因为他们见了都不想走，都想再多看一会儿，游行队伍从东向西一眼望不到边，浩浩荡荡也形容不出这种伟大的场面，这是只有伟大的中国伟大的人民才能有的伟大场面。太yAn快要落山了，已经5点了，大会宣布结束，可是还有一百万人还没经过呢！大会主席说，没有接见的可以下一次另外时间再接见。
洪海涛心情激动，他想：我们的领袖多麽伟大，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领袖能像一样接近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是，赶跑了工作组，解救了他们。这一次接见，让他对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产生了特别的兴趣，一旦听到有接见，他就心痒痒想方设法去参加，去观摩。他参加了11月10日11日，第七次接见革命师生和红卫兵，这一次接见控制住六十万，三十万人在广场，另三十万人乘汽车，从往东，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绵延几十里，每辆汽车上都贴着红光闪闪的大字标语，汽车往上一面巨大的像直视前方，学生们在车上，手里挥动着红sE语录，仰望，不住地欢呼万岁！万岁！游行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汽车洪流奔腾前进，欢呼声、口号声淹没了汽车的隆隆声，震荡着首都的天空。汽车分五列纵队前进，在中央不停地向人们招手致意。在观礼台上，他看到很多红卫兵，在看到的时候哭了，他们哭得那麽深沉，啊，朝盼夜盼，终於盼到这一天！多麽幸福啊！11月11日，半夜就听到街上喧闹一片，喇叭里不断播放着革命歌曲。街上住满了人，公共汽车早已不通行了，革命师生和红卫兵在街道上分成南北两排，中间是汽车通道，好像是夹道欢迎的样子，洪海涛在下了车，从广场上去。大道两边的小将们都席地而坐，他们都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最最幸福的时刻。下午三点，突然从西边过来了几辆摩托，接着是三辆满载解放军的卡车过来了，卡车过後，就是最最敬Ai的领袖乘坐的敞篷汽车。来了，来了，马路两边立即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他看见，多少位革命小将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他看见，多少人吊着嗓子高呼：万岁！乘车过去以後，人们还久久地在原地不断高呼。
从去年6月1日以来，北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住在北京的每一个人都觉察了这种变化，人们的世界观正在起变化，其中最动人的是伟大的战无不胜的思想在人们头脑中的地位，历史上，从来也没有见过人们对国家领袖如此敬仰，如此热Ai，如此崇拜。人们不管走到那里，都可以看到伟大领袖慈祥的笑容，都可以听到和看到伟大领袖的教导。街上的高大建筑物上，高悬着伟大领袖的画像，两边从楼顶一直通到楼底，是语录和万岁万万岁的巨幅标语。每一个人的x前也都有像章和语录牌，不论大人小孩都是如此。学生们走在大街上，唱的是：天大地大，没有党的恩情大。人们集会时，“大海航行靠舵手”歌声震天响，公共汽车上，大家齐声朗诵语录，大小会会前会中会後，人们都要朗读指示。六岁孩子，可以背诵的老三篇，七八十岁老人，可以歌唱语录歌。还有大字报，大字报大大改变了整个国家，如果从南校门走进北京大学，笔直的柏油路两边耸立着高大的幕棚，一直延伸到第一教室，还望不到边，差不多有半公里。幕棚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大字报，这些大字报有的是个人写的，有的是某一个革命组织写的，有本校的，有外校的，密密麻麻，目不暇接，大字报把北京大学的古老面貌倒了个个儿，这不但在形式上，更主要是在JiNg神实质上。陆平住的燕南园，原来有一副对联是：山水有韵，园林无俗。如今改成：打破山水捉牛鬼，踏平园林擒蛇神。横批是：大快人心。妙哉！北大曾流行着这样一首诗“一副眼镜几本书，走路迈着四方步，林荫地下说天地，颐和园里去游湖。”，那时候，人们想的是多读书，埋在故纸堆里，一心想当专家、教授。现在，学生们三三两两在校园里走，谈的不是学几本书，而是国家大事，他们为一张大字报辩论着，争得面红耳赤。他们到各个学校去串联，交流文化大革命的经验，并把革命的火种传向全国，几乎全国每一个省份都有北大学生的足迹，他们在文化大革命中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北大如此，清华、北航、地院等校，也是这样。
11月24日，有消息说，北京的外地红卫兵已达三百万人，最近一两天，可能再次接见，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接见。11月25日，大风。呼呼的北风吹得门窗乱响，一大早出发，坐车到文化g0ng，走出文化g0ng，呵，广场完全是节日的气氛，红旗的海洋，人的海洋，红卫兵的海洋，领袖像的海洋，城楼大红g0ng灯红YAnYAn的映得城楼红光一片，上了观礼台，洪海涛注意到记者在采访一个十岁的红卫兵，是从山东步行长征来京的的红卫兵，带着一个红布袋子，里边装着稻米、花生、等等，说是沿途群众送给的，布袋上写着：献给最最敬Ai的。原来，他们学校准备派红卫兵到北京之後，大家就讨论如何把自己的心意带给，大家一致决定，绣一个布袋，并把当地的稻米装上一点，向汇报今年农业战线的好收成。他们带着这个布袋步行朝北京走来，一路上，他们宣传思想，散发传单，累了就念红军不怕远征难，他们走到那里，那里的农民就把本地收成最好的庄稼拿出一些，让他带到北京去。这样，他收集了好些种子，满满装了一布袋。今天他去观礼台，看到了最最敬Ai的领袖，激动的心情无法形容，他把布袋举得高高地，不停地欢呼，万岁，万万岁！
11月26日，这次是真正最後一次，采取夹道欢迎的形式，不过，不是过去那样，而是在西郊机场和东西长安街，据说西郊机场110万人，东西长安街70万人。洪海涛去西郊机场，沿路上都是人，他们抄一条小道，上午10点到达机场，机场b大很多，好大的人海，只有在中国才能有如此这般巨大的规模。规模大，秩序有点乱，机场上的队伍老是集中不起来，跑道上乱糟糟的全是人，很多解放军带队维持，总算慢慢地Ga0好了，这时已经下午四点了。“来看望大家啊！”宣传车从跑道驶来，人民立即把头转过去，天天盼夜夜盼的最幸福时刻到来了，最最敬Ai的领袖站在敞篷汽车上微笑着向群众挥手致意。多少颗火热的心在跳动，多少双深情的眼睛仰望着时代的巨人。的车没来的时候，人们老是嫌时间过得慢，时间啊，快过吧，快来吧，的车过来的时候，人们又嫌车子过得快，时间啊，慢些吧，让我们多看几眼。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北风呼啸，黑夜来临，接见後的机场空阔寂寥，最後一次接见，这种接见不会再有了，洪海涛内心，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兴奋又悲凉，失落的感情。
单田秀国庆日去了游行，认识了一个脖子上跨着相机的军人，个子很高，眼带笑意，装甲兵司令部政治部摄影室的，对她说：你们地质东方红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单田秀回复说：向解放军学习。十月六日去三司誓师大会，特别巧，还碰见了这个军人，自报家门叫邓青山，四川成都人。与单田秀同去的郭英是重庆人，半个老乡，和邓青山叽叽喳喳，用四川话说个没完。单田秀基本听得懂他和她的对话，说的是四川地区的文化大革命，郭英想回四川串联，拉田秀也去。十月八日单田秀三进地质部，十月十八日第五次接见红卫兵以前，三司有人发现标语口号中把“以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删掉了“以为代表的”八个字，为此田秀参加了地院为首的三司一些高校的示威游行，一路呼喊着“谁反对就打倒谁”，表示要“誓Si保卫”，这次示威游行受到周总理的接见，周总理表示感谢红卫兵们“这样高的革命警惕X”，并为自己不知道有两个口号单子的官僚主义问题向大家道歉。
游行回来，单田秀商量着和同学去串联。首站选的西安，西安交大李世英，6月6号，写了全国反工作组的第一张大字报，受迫害戴高帽子游校，李世英服药自尽被救活，8月平反，成为交大文革总会主任，全国知名。十月二十四日，单田秀和班上武文华，郭英三人结伴同行，坐上去西安的火车。她们都是东方红战士，一人一身h军装，目标是西安、延安、成都、重庆，这是单田秀第一次南下，第一次看见h河，她心情非常激动。22号《人民日报》社论《红卫兵不怕远征难》提倡步行串联，夸奖大连海运学院十五个革命学生组成的《长征红卫队》以红军为榜样，跋山涉水，历时一个月，行程两千多里，从大连来到北京。她们三个也想过步行串联，不过走到重庆，也太远了。车到西安，三人住到西安交大，交大大部分学生都去了北京，留守学生不多。和文革总会同学座谈，听了介绍，都认为，西安革命形势很好，前些天，西安“大专院校联合临时指挥部”发起召开了“西安地区誓Si扞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向西北局、陕西省委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猛烈开火誓师大会”，除了学生，有很多工人和农民组织参加，说明：西安的工人和农民都行动起来了。另外也提到，西安也有和西纠类似的中学红卫兵组织：西安红sE恐怖队。
第三天一大早乘车去延安，沿路h土高原景sE，窑洞、h土、峡谷、行走的羊，傍晚到达延安，远远看见宝塔，仿佛革命的灯塔，亮着微弱而坚强的光。晚上住在老乡家，人人脱鞋上炕，聊家常。次日去杨家岭、枣园，参观住过的窑洞，这里，写了《矛盾论》与《实践论》。延安遍地是红卫兵，单田秀她们带了一些关锋9月28日与地院师生座谈会传单，很受欢迎。11月3号回到西安，看了看大雁塔，接着去成都。去成都的车厢很挤，上厕所是个问题，火车还晚点，6日到成都。她们去了地院东方红驻蓉联络站，负责人是钱新、郑文卿，安排她们住到川大，见了川大的江海云，那样一个笑眯眯小个子nV生，竟然是Za0F派头头，江政委！第一个贴了反工作组的大字报。川大Za0F派属於红卫兵成都部队，“红成”上个月16号成立，由成电、川大、成地、川医等发起，是成都最大的学生Za0F组织，和三司有点类似，口号是“Pa0轰西南局，火烧省市委”，成都还有些保守组织，口号是“誓Si保卫省市委”。成都她们去了南郊公园诸葛亮祠，还有杜甫草堂。从草堂回来，听说13号要在人民南路广场开全市群众大会，西南局书记李井泉和四川省委书记廖志高做公开检查，红成表示支持。对此，北地东方红赴蓉人员有自己的看法，李井泉的检查是不是走过场？红成的头头和李井泉做了什麽秘密交易？为何不让提“打倒李井泉”的口号？和红成川大支队交流，川大也有这个看法，Za0F，造大会的反！单田秀三人热血澎湃，跟着众人加紧联络和准备。
13日，全市群众大会如期召开，数十万人到场，人山人海，红成派出纠察维持秩序，主席台庄严隆重，彩旗飘扬，李井泉端坐在主席台上。上午十一点，会议开始，大会勤务组长刚讲完话，北地东方红的宣传车开了出来，宣传车高音喇叭言辞严厉，广播道：“这个大会不像一个检查揭发大会，倒像一个庆祝大会，这是右倾机会主义的大会！李井泉坐在主席台是什麽意思？把李井泉拉下来！”一时会场大乱！红成川大支队、成都工人革命Za0F兵团还有红成野战军也跟着Za0F，涌上主席台，李井泉被Za0F者带下了主席台，大会主席团遭次变故，有点发懵，北地东方红进一步要求改组主席团，大会主席团不得已同意改组，增加了一名北京同学。接着，主席团安排李井泉做检讨，Za0F者又抢了李井泉的话筒不让检查，会场变得更加混乱，红成纠察要维持秩序，Za0F者要Za0F，混乱之中，李井泉被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带走了。
至此，检查会变成了辩论会，参加会议的一些g部群众、红成部队与北地东方红、川大支队展开了辩论，北地东方红遭到围攻，宣传车在广场被围困，遭到破坏无法开动，但广播车仍在宣传仍在辩论，发出号召：“打倒李井泉，解放大西南！”Za0F派冲破围困，层层守护着广播车，成都工人革命Za0F团在宣传车上悬挂了巨幅红匾《红sE堡垒》。以广播车为中心，这场大辩论一直持续到14日，人群才陆续散去。随後川大支队宣布退出红成，成立川大826战斗团。辩论会後，单田秀三人不顾声带沙哑，马不停蹄，奔赴重庆。18日到了重庆，重庆的白公馆、渣滓洞x1引着她们，她们去了设在沧白路街边的一座小楼重庆市政协办公楼里的北地东方红驻渝联络站，又去文联找写《红岩》的罗广斌、杨益言。罗广斌很忙，造了文联的反，夺了文联的权，见她们是北地东方红首都红三司的，对她们很热情，跟她们聊了聊，介绍了下重庆文革情况。学生有重大八一五战斗团，头头周家喻，已经夺了重大的权，工人有工人Za0F军，聚集在六中，因市委不承认，北上告状去了，重庆还有思想兵，总部在红岭，是保市委的，还有赤卫军，也是保市委的。郭英家在两路口，父母都是工人，对她们的到来很是欢迎，郭英则带着她们解放碑、朝天门、沙坪坝重大、北碚西南师范、白公馆、渣滓洞跑了个遍。期间还参加了重庆Za0F派和思想兵、赤卫军的路线斗争。27日，三人去T育场，参加全国赴渝师生及重庆Za0F派召开的纪念“11、27”殉难烈士大会，罗广斌作报告，并在大会结束时绕场一周招手致意。大会上宣读了罗、杨等起草，文联文革小组刻印的决议：倡议改重庆市为红岩市，改《重庆日报》为《红岩日报》，“11、27”烈士为“红岩烈士”等。下一步是去贵yAn，还是坐船去武汉，三人都想坐船，不过船票难买。30日终於弄到票，12月1日早登船，从重庆到万县，过奉节，进三峡，两岸峭壁，风光无限，白帝城，夔门，神nV峰，崆岭滩鬼门关，三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出三峡到宜昌，再经枝城，12月4日晚到达汉口，草草歇息一晚，准备回京。回京的火车都挤得满满的，盘桓两日，看了看武汉的Za0F形势，看了看武汉长江大桥，终於坐上回京的火车，12月8日晨回到了北京。
回京先到学校，一看，大多数同学都出去串联去了，三人来到总部，正好碰上洪海涛。洪海涛很是关心，细细问了问她们重庆的行程，然後说：“你们还不知道吧，12月4日你们到汉口的那一天，重庆发生了一二四惨案，工人纠察队打Si了Za0F派。”三人吓了一跳，洪海涛又介绍了一阵各地局势，提到上月上海发生的安亭事件，Za0F派工总司上京告状不成，卧轨拦停了京沪线，派中央文革张春桥去解决，张春桥到了上海，叫了三司驻沪联络站地院东方红的同学同去，把工总司劝回了。洪海涛说：“看起来，各地的工人Za0F派都起来了。”谈完这些事，稍後，洪海涛把单田秀单独叫到楼外空地，谈了谈单建国的事，说是建国参加了联动，联动是和三司做对的。前两天，联动爬上几十米高的西直门城楼，用几十张大字报纸刷写一条巨幅标语：“中央文革把我们b上梁山，我们不得不反!”田秀有点不明白，问：“联动都是什麽人，中央文革怎麽他们了？”洪海涛答：“都是Ga0血统论的中学生红卫兵，中央文革支持三司，不支持他们，不支持血统论，他们就急了。”田秀笑道：“保爹保妈派呗。”洪海涛郑重说：“得小心点他们，他们Ai武斗。”田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洪海涛yu言又止，问：“你还没回家吧？”田秀答：“还没，等会就回家，家里没什麽事吧？”洪海涛低声说：“有个事，你做个准备，你爸被打成了叛徒。”田秀头嗡的一响，说不出话来。洪海涛说：“还是因为去苏联的事，这事我清楚，你爸绝不是叛徒，去苏联是保存抗日火种，当时我们和苏联关系还是很好的。”田秀楞了愣神，问：“我妈呢？”洪海涛说：“你妈没事，家里也没事，没怎麽抄家。你爸去局里学习，不用去找，找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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