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静心沏茶的老人,于是他也只能看见幽寂和禅静。
“所以从来都不是地方脏,而是人脏。人总是脏的,沾着人就沾着脏,一个地方的氛围如何,不是取决于他本来的模样,而是取决于坐在那里的人的气味。”林年说,“事物和事情最终还是由人来赋予意义的。”
“所以你在东京这段时日里也是一般,做了什么事情并不重要,斩下了谁的首级,切断了多少腿脚,事情本身就是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赋予它们意义的在于挥刀的人。”犬山贺说。
林年不语,只是静听。
”为了正义挥刀,那斩下头颅就是为了正义的,为了仇恨挥刀,那斩下头颅就是为了复仇,越是为了正义,斩下头颅的刀子就越坚定,越是为了复仇,下刀就越更凌厉。”
“挥刀没有目的、没有信念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有了信念才能催使你更纯粹、能能再进一步。”犬山贺注视着茶杯中溢散水汽的热茶,眼眸中的波光锐利如剑,“宫本武藏被视为最强剑士,只因他为赢而出刀,无所不用其极,为了保持天下第一的名号,他斩人只会越来越快不住直至跨越十阶刹那的神域。”
“为了手刃仇人,曾经我以从三阶刹那跃至五阶刹那,一刀斩开冬凋的枯叶酣畅淋漓地劈下了他的脑袋。为了追逐名利,我可以在道场内由五阶刹那一刀斩出七阶刹那,在竹剑折断,地板崩裂后获得希尔伯特·让·昂热的认可成为他的学生。”
拥有信念,极强的,方可突破极限,攀爬向巅峰。
人如此,刹那也如此。
这便是犬山贺想要传达的意思。
“我这一生最高攀到过七阶刹那,那是一个对大半个世间一览无遗的高度,在这七阶刹那中堆积着过去几十年来斩过的业障和踏脚石,如今依旧为着超越那个人迈步前进。你年方十七,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了,你在离开东京时选择来见我,可你真的有足够的信心将我这座山丘推平吗?”长桌尽头的老人这时话锋又骤然一转,盯向林年眼眸不知何时满是刀光剑影,就连茶水的蒸汽都为之凌厉的话语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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